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Bellec中心 【星辰】

突然诈尸x

有私设

Arno第一人称叙述 

私心打个棍的tag

谨以此文纪念Pierre Bellec





 

很难想象这么一个冷硬粗暴的人也曾是个柔软的婴儿。

 

他那张写满了不乐意的臭脸似乎是与生俱来的,毛糙刺棱的头发正如他本人一般阴沉而危险。Bellec脸上有很深的皱纹。我遇见他的时候,他看起来起码有六十岁了。狱中生活使他苍老,并且阴郁。后来我才知道,其时他不过四十七八岁而已。倘若我的父亲还活着,也大约是这个年龄。

 

 

 

 

我两手空空住进Bellec家,他表面上未说什么,心里大概是挺欢迎我的。

 

加入刺客后,训练和任务就成了生活的全部。我不知道Bellec是否是第一次当导师,但至少我是第一次当学徒。都想按自己的想法来,难免有意见不合的时候。他与我曾遇见过的所有人都不同。简单直接,凡事热衷付诸武力。

 

“那几个家伙只知道扯些没用的。”一次例会后,Bellec这样说,“不如端了那些狗娘养的圣殿骑士的老巢。”

 

“米拉波导师主张和谈。”我说。

 

Bellec斜眼看得我浑身发毛。他眉间的皱纹更深了。

 

“……这就是我什么我不喜欢米拉波。”他咕哝了一句,随即催我去训练。

 

训练的内容并不算困难。一般先由导师教给学徒基本动作要领,然后实习学徒之间一对一或多对多地演习,最后是实战训练。当然也有理论课,不过没几个人认真去听而已。那时年轻,血气方刚,更爱好真枪实弹的战斗。Bellec大多时候都会在一旁监督,并未对我作出过多关注——至少曾经我是这样认为的。

 

“小子,你出手太慢了。”

 

一次晚餐时,Bellec突然说道。那天的训练内容是弯刀的使用,我们用木质刀具对打,我的胳膊被敲青了好几块,刀叉都拿不稳。

 

“——而且太犹豫。要是在实战中,你早没命了。”

 

“我也在努力练习了啊!”

 

“闭嘴,小子。”

 

“喂,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?我好歹也是你的学徒!”

 

“你可以去温柔的特蕾内哪里寻求安慰。哦不,你不如干脆拜她为师,那样更好。”

 

“嘿你这不讲道理的糟老头!”

 

“不讲道理?我吗?你要跟我打还得等一百年,乳臭未干的臭小鬼。”

 

于是那顿晚餐差点演变为一场武力冲突。或者说,那是记忆中我和Bellec最和平的对峙了。我们仅仅是挥舞着刀叉向对方高呼示威,连肢体接触都没有。

 

现在想想,或许是新手福利吧。

 

当然,激烈的对峙并不是没有。这个我暂时不太想回忆。所以来谈谈我的第一次实战训练吧。

 

“Arno Victor Dorian抽到的任务是——暗杀指定目标。目标编号和任务注意事项已经告知你的导师Pierre Bellec大师,我在此只强调两点……”

 

米拉波的声音被一众学徒的喊声盖了过去。很多只手拍在我的肩膀、后背和胳膊上。

 

“好样的Arno!”

 

“你真走运!”

 

“见鬼!你知道我抽到的是调查目标吗兄弟!”

 

“——安静!”

 

Bellec一声怒吼,刚才围在我身边的学徒们便如鸟兽散。他抬起下巴来向我示意,我于是快步跟上。

 

心里不发怵是不可能的。袖剑捅入目标的躯壳,带出殷红的鲜血。于是任务完成,目的达到。但没有人一开始就能适应血液的腥臭,没有人一开始就拥有一颗石头做的心。

 

任务并不难,只要找准时机,干净利落地结束目标的性命即可。分给新手的暗杀目标一般是无足轻重的小人物,比如一个喝得半醉的卫兵长。但我还是差点失手。杀人并不困难,难的是如何克服对所见情景的恐惧,从而迅速逃离现场。

 

“你就像个找不到妈妈的小鬼,Arno Dorian。”

 

我结果了目标后,僵在原地大约两分钟,足以被巡逻的卫兵发觉。Bellec扔了颗烟雾弹,拉起我就跑。回到他家的时候,两人都很狼狈。我想他可能又要训我一顿,说不定我们还会打起来。但他没有。他只是用平淡的声音讽刺了我一句,随后自顾自地开了一瓶酒,回房间去了。

 

我站在客厅里,衣服上的血液已经开始凝固干硬。没有呕吐的欲望,只是有些恍惚。我真的杀了那人吗。

 

Bellec说我是懦夫,说我硬不下心肠来。或许他是对的。

 

 

 

 

出师之后,我便搬离了Bellec家。剧场咖啡店成为我日常的工作和生活场所。

 

我把最后一个箱子搬上马车的时候,Bellec才开口说了那天的第一句话。

 

“你倒还是很适合开个咖啡店的。”

 

“嘿,随时恭候光临!”

 

“少来。”

 

“我会想你的,老头子!”

 

“快滚!”

 

我那时加入刺客组织不过两年。对Bellec所知甚少。只知道他是我父亲的朋友,是个狂热的好战分子。其余一概不知。他与米拉波的矛盾,他在北美殖民地的经历,他对圣殿骑士的憎恨,他的生日、喜好、性情,我都未曾了解。他离开得太早,我开始得太仓促,所以我永远被潮流驱赶着前行,被数不清的谜团困扰。

 

Bellec是个什么样的人?

 

他是我的引路人,一个无趣的老单身汉。想起他时便有一箩筐抱怨的话,但是都无处诉说了。

 

我不知道他被埋葬在哪里。那天以后,我也再未去过他的房子。我的开始是以他的死亡为信号的。杀死他后,我实际上已经脱离了兄弟会的限制。倾尽全力去帮助Elise,以求洗净身上的罪孽。老德拉塞尔曾对我说,我的父亲是个伟大的人。人总是得到同类的赞同,所以我猜想父亲是个主和派。

 

那么Bellec呢?

 

政见不同的人,真的能够成为挚友吗?

 

 

 

 

 

谈及政治,Bellec厌恶这些东西。这是毋庸置疑的。

 

“米拉波现在完全是一介政客了。”

 

他曾这样气愤地对我讲道。

 

其实米拉波并没有做错什么。他与国王通信,参加贵族和政治家的宴会,兄弟会才得以继续维持下去。但Bellec显然不这样想。他把刺客当作一个军队,人人尚武好战,沉默锐利,最为冷静并且刚强的人充当头领,其余皆为军士,无条件服从头领的指挥。Bellec崇尚的就是这种简单粗暴的管理模式。他想做那个头领,渴望征服圣殿骑士。在他心中,只有铲除圣殿骑士才对兄弟会有利,其余一切都是空谈。

 

曾受武力压迫之人,都会如他一般信仰武力吗。他曾对我说,有关兄弟会的信条“万物皆虚,万事皆允”,每个刺客都有每个刺客的理解。现在我有点明白了,但他是怎样想的呢?

 

“最近巴黎政局动荡。”

 

“嗯。”

 

“老头你就没有什么表示吗?”

 

“嗯,政局如何与我何干。”

 

“我觉得政治很重要啊,兄弟会需要根据政令来确定下一步的动作,也可以利用政治牵制圣殿骑士——”

 

“那不关我事。”

 

Bellec放下软布,将寒光闪闪的刀刃凑到阳光下看了看。

 

“身为刺客,只需将自己磨砺成利剑即可。”

 

他将弯刀收归刀鞘,靠着椅背闭上眼睛。没有任务的时候,他大多时候都是这样。他的房子足够安全,或者说,他足够敏锐。那是久经沙场的老兵的直觉。Bellec一言一词一举一动都是军人的样子,严格自律,沉默理智。

 

Bellec给我留下的就是这样的印象。在他死去后的第十年,依然如此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拿破仑做了执政官之后,巴黎的气氛便显得明朗许多。他是个精明的人,善于用人,也精于算计。我不否认他的能力,但最好敬而远之。

 

加入兄弟会已经十二年。彼时我还是个二十岁出头的毛头小子,如今已经三十多岁。成为刺客大师,并没有像特蕾内想象的那样“和Bellec如出一辙的好战”。我选择将政治上的事情托付给纪尧姆,默许兄弟会与圣殿骑士的联合。而我负责培养新人,把他们分给各个部门。

 

我没有拿破仑的领导力,没有Bellec的野心,没有Elise的聪明。我所能做的,只有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把自己从Bellec那里学会的技巧教给加入的刺客初心者。看见他们挥舞着木制弯刀砍向彼此又呲牙咧嘴地分开的样子,我仿佛又回到十二年前刚加入兄弟会的时候。

 

我在孤儿院遇到的那个小孩子莱昂,后来不知从哪里得知了刺客组织的消息,跑来找我要求加入兄弟会。

 

“你多大了?”

 

“十五。”

 

“我看你不像十五岁。顶多十二岁。”

 

“嘿,我就是十五岁!骗你干嘛!”

 

“你不在玛戈特夫人那里呆着,跑到我这来做什么。”

 

“我要跟你学习剑术!”

 

莱昂确实是长大了。当年还不及我胸口的小鬼,现在已经长得同我一般高了。我带他来我的剧场咖啡店,请他喝了点东西。从他口中我得知,他刚刚参军不久,任务不多,有不少闲散时间。

 

于是我引荐他成为刺客初心者。就像当年Bellec引荐我一样。我把袖剑固定在他的左小臂上时,他抬头冲我咧嘴一笑。我拍了拍他的肩膀,什么也没说。

 

从那以后,莱昂便成为了我的学徒。我一面想在他面前保持作为导师的严肃感,一面像个老妈子一样挑剔无比。他开始叫我导师,后来叫我Dorian,最后就直接叫我的名字Arno了。我从未叫过Bellec导师,更别提名字。但我感到他是真诚待我的,他不太会关心人,经常跟我吵架,甚至出手教训我,可我始终没有像他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独当一面的刺客大师。或许将来会,或许我可以把希望寄托在莱昂身上。现在的话,暂且如此吧。

 

 

 

 

 

 

“Arno,我是你的第一个学徒吗?”

 

莱昂跟了我一年多就出师了。他搬走之后的第一天晚上,请我和纪尧姆去他的新居喝酒。喝到一半,他突然问道。

 

我仔细想想,点了点头。

 

“那你是你导师的第一个学徒吗,Arno?你从来没跟我讲过你的导师。”

 

“不是的。”纪尧姆用力拍着我的后背,爽朗地笑道,“Bellec的第一个学徒是Arno的父亲。”

 

“哇!真不得了!”

 

“嗯。是啊,他俩是很好的朋友。”

 

我附和道。纪尧姆瞟了我一眼,看起来像是松了口气。以前没有人会当着我的面提起Bellec,我也对他的事绝口不提。莱昂并没有注意到我和纪尧姆的神色变化,他有点醉了。

 

“去睡觉,小子。明天按时来报道。”

 

“嗯?”

 

我收走了莱昂的酒瓶,他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,送我和纪尧姆出门。已经是深夜,我们绕开巡逻的卫兵,抄小路返回总部。

 

纪尧姆比我年长,他曾告诉我Bellec参过军,曾经是北美分部的成员。我想象他年轻时候的模样,或许是个英勇冲锋的士兵,一腔热血,勇往直前。Bellec应该是那样的人,一个优秀的军人。战场让他只相信自己的所见所闻。

 

Bellec离开了很久,但我一直没有好好怀念过他,更别提祭奠。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朋友,而不是师徒。他了解我比我了解他要多得多,虽然如此,我还是要说,他这一生只做错了一件事,那就是太过于相信自己。Bellec是一个军人,这个身份伴随他一生,在他不知觉的情况下影响着他的思想和行为。他不是个好人,但可以为理想奉献一切,可以毫无保留地信任一个故去之人的儿子,只因为那个人是他曾经的挚友兼学徒。

 

他在毒死米拉波之前曾经说,他可以把命交给我。在圣礼拜堂我们发生了相识以来最为激烈的一次对峙,结局是他的失败,亦即死亡。我与他相处不过短短两年,但我却记了他十年。他的固执和自负注定了他的悲剧结局,他的激进与好战注定我与他的水火不容。但他所做的一切,不论正误,始终遵循自己的心。“万物皆虚,万事皆允”,真实和是非的标准实际上是由自己决定的。唯有保持自我的清明和坚定,才能于此乱世之中有所成就。

 

因此,即使Bellec战败,即使他偏执、暴躁、野心勃勃,兄弟会也不能否认他作出的贡献。正如尘埃无法掩盖星辰的光芒,即使后者陨落而黯淡,也不过是为了月亮的皎洁增添一份光芒而已。Bellec就是这样。终其一生追寻心中理想,死后也毫无遗憾与愧疚。

 

或许我应该为我当年的轻狂道歉。虽然我不同意他的观点,但我还是很怀念他的。

 

就这样吧。

 

 

 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Arno Victor Dorian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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